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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爾諾貝爾
   
前言:腐敗的政府,想到的首先是掩蓋事實。我想說的,最重要是最後一段,也是為什麼在今日發布。絕對是非常沉重的劇,節奏相對慢,鏡頭很美。場景設定很蘇聯,連車牌的細節都注意到,以致我聽到他們說英語總會覺得違和。但今天不是想說這些。HBO這套劇,如果有看過評論的大概自然會知道背後意義就是謊言如何殺死人。至於有沒有抺黑蘇聯,不在此討論。若干年前對切爾諾貝爾發生的事研究了一陣子,跑到中央圖書館看書,不停搜尋資料。如果想更深入了解切爾諾貝爾核電廠事件,其中一本推介的書是白俄作家Svetlana Alexievich(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另一著作是「二手時間」)-Voices from Chernobyl(《車諾比的悲鳴》/《切爾諾貝利的回憶:核災難口述史》)還有Adam Higginbotham的“Midnight in Chernobyl: The Untold Story of the World's Greatest Nuclear Disaster“. 紀錄片方面還有《搶救車諾比》等,文末補充,看過太多想起再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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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4月26日,凌晨1點23分是悲劇的序幕,核電廠進行測試,當中因為人為錯誤引發爆炸。蘇聯政府隱瞞事實,並不打算對外公布,消防員沒有任何防輻射保護下救火,政府沒有打算疏散居民,普里皮亞季的居民如常生活,並不知道空氣有輻射,到處都有無處可逃。事故發生超過二十四小時,政府才疏散居民。直到瑞典監測到輻射水平異常,蘇聯才承認切爾諾貝爾發生事故了。死亡人數至今根本無法證實實際數字,有些死亡數字不被公布,有些被否認。因為事故而招募負責清理事故現場的人有60萬,有指當中2萬人已經離世,多達20萬人成為殘障者。劇中出現的礦工,就是圖拉二千多個參與切爾諾貝爾的清理工作的人,他們大部份都是礦工。協助清理後,接近七成人殘疾。有組織估算因為事故受影響死亡的數字超過9萬人。不過,由於各種因素,確實人數一直未能證實。
   
這套劇背景不多說,google便知道。由於拍攝所需,在史實上必然會有些改動,例如劇中白俄羅斯的核物理學家Ulana Khomyuk是虛構人物。看這套劇時感受特別深,因為這套劇是根據普里皮亞季當地人的回憶而拍,那位消防員瓦西里和妻子柳德米拉就是《車諾比的悲鳴》中序幕「孤獨人聲」的主角,這個章節我第一次看時感受已經很深,仿佛看見柳德米拉與滿身傷痕﹑體無完膚的瓦西里。為了寫這篇文章我翻看「孤獨人聲」,然後獨個兒哭了,可能因為電視劇呈現了畫面,因此再翻看該章節,像走進他們的回憶裡。
  
想在這裡和大家分享一些很深印象的段落
節錄自《車諾比的悲鳴》/
「…我每天替他換那片布,上面都是血。我把他抬起來,他的皮膚黏在我手上。」
「他們替他穿制服﹑戴消防帽,可是沒辦法穿鞋,因為他的腳太腫了。他們也必須把衣服割開,因為沒有完整的身體可以穿,全身都是……傷口。在醫院最後兩天--我抬起他的手臂,感覺骨頭晃來晃去的,彷彿和身體分離。他的肺和肝的碎片都從嘴裡跑出來,他被自己的內臟嗆到,我用繃帶包著手,伸進他的嘴裡拿出那些東西。」這就是劇中消防員瓦西里和妻子柳德米拉的故事。自此,我聽到人說”中咗輻射啊?”這句話時,偶想起這段落。

 

螢幕快照 2019-06-02 16.02.21.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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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想介紹多個人物,Maria Protsenko-普里皮亞季由她建造,中俄父母﹑蘇聯長大。史大林清洗期間,祖父被捕然後在古拉格勞改營消失。四號反應堆爆炸的輻射開始吞沒城鎮,Maria Protsenko負責組織撤離,因為沒有人比她更熟悉普里皮亞季。
  
普里皮亞季說得上是個因為切爾諾貝爾核電廠才出現的城市,住著五萬人,他們也是謊言下的首當其衝犧牲品。那個年代,蘇聯政府宣稱切爾諾貝爾核電廠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即刻建在紅場也完全沒問題。官僚主義或自欺欺人才能解釋,為什麼明明事故一發不可收拾,卻向上司匯報災難已經受控。測試輻射已經達到3.6倫琴,他們卻確信真的只有3.6倫琴,及後200倫琴的儀器同樣到頂,卻不肯承認大禍降臨。這正好解釋開場所說的,「真正的危險是如果我們聽了太多的謊言,就再也認不清事實了。」這句話在我而言可以無限解讀,或許一個人聽得謊言太多變成相信謊言就是事實。
  
事故地區被認為不適合居住,依然有人自願回到故土,亦有些人不願撤離。根據資料顯示至少有一百名婦女住在那片對人類有極有傷害的地方。2015年有一紀錄片Babushkas of Chernobyl記述的正是她們,核事故發生時,大約有116000人從該區撤離,其中約1200人拒絕離開。不少老奶奶是事故發生後,決定搬回老家並住在禁區。她們有些說曾經為了戰爭逃離,卻不願為一個看不見的敵人逃離。
  
我們都會在謊言中死去。《車諾比的悲鳴》中其中一個章節的老人說,死亡是最公平的,無論你是貧或富,是好人還是壞人,都終將死亡。說一個謊必然要用更多的假話來圓謊。「真正的危險是如果我們聽了太多的謊言,就再也認不清事實了。」這也是一種政治技巧,無止盡的用一個個謊言試圖讓聽者潛移默化,以為白是黑黑是白。數十年過去,因為怕承擔責任而不願意坦誠說出事實的依然大有人在,那個廣場沒有血、某個國家司法在陽光下。
  
「在這些故事裡,我們不關心英雄是誰,只想知道,該責怪誰。」
不,我們關心英雄是誰,亦知道誰是罪魁禍首,也知道真相。有人的地方就有惡﹑就有謊言,普里皮亞季依然抽象地存在,住在裡面的人並不知道真相,因為有人不要他們知道。還是那句,將所知的說到世界盡頭,真相才倖免於煙滅。
  
六月四日
  
  
延伸閱讀:
Voices from Chernobyl(《車諾比的悲鳴》/《切爾諾貝利的回憶:核災難口述史》)
Midnight in Chernobyl: The Untold Story of the World's Greatest Nuclear Disaster
紀錄片
Babushkas of Chernobyl:https://www.youtube.com/watch?v=s3XF56BaxF4
《搶救車諾比》
https://youtu.be/YzMms0KThE4
電影
Land of Obliv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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