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羅素的紅

「快點，趕不及了，天啊我應該早點起床。」
我真的很怕人遲到，所以我不能讓自己遲到，
對於自己的守時程度，是有很嚴格的規定。
「啊，救命啊，一定來不及了，這兒去很遠吧？」
「要坐多久的車？」
「多少個車站？」
俄羅斯人沒好氣的穿好鞋，回頭和他的貓說再見，便著我出門。
「不要慌，我們走快點，這樣好嗎？」他問。
「你腿這麼長要走快不難啊。」我再看看自己。
俄羅斯人一下子大笑起來。
「走吧，真的遲到了。」我飛快的離家。

我真的走得很急，幾乎用跑的，我用跑的，
俄羅斯人就用大步，也幾乎比我快。
走到半路，我想發信息給同學，找遍所有口袋都沒有。
我張口準備大叫，俄羅斯人把電話遞給我。
「我幫你拿了，這兒。」他從口袋掏出電話。
最後我們還是遲到了。
把大學同學帶回家，讓她把行李先安頓，
我們便離家去。
她只逗留一天，晚上便坐夜車回莫斯科。

那天很快樂地，在市中心漫無目的的走，
去試了一趟很難吃的午餐。
所謂的自助餐，就是自助的拿食物，拿多少計多少。
我記得那天，突然想喝羅宋湯，
於是在大街上四處問人，где борщ？где борщ？где борщ？
人家心想，這傢伙古古怪怪的。
最後一個老伯著我們到另一條街吃這些自助餐餐廳。
這 是 我 一 輩 子 喝 過 最 難 喝 的 羅 宋 湯。
淡之餘，只有紅菜頭的味道。
我們還拿了一份蛋糕，那蛋糕硬得可以用黎做扑頭黨的武器。
大伏。
因為走得太累，但買了晚上的票看芭蕾舞，總不能先回家又出來啊。
於是，我們就在餐廳睡著了。
說起來是很失禮的，那確實也太累，哈哈。

我們得回家拿行李，然後再去看芭蕾舞，
因為那兒離火車站較近，而且看完芭蕾舞後怕時間有點緊。
「這邊。」我跟著她走。
「不是吧，是不是這邊啊，這個站呀。」
「是嗎？但這不像呀。」她質疑我。
我呆一呆，其實我也不肯定我自己住在哪個站，
直覺告訴我是這個站。
「不是，這站離火車站只有三個站，但你今天坐車差不多用了多於半小時，不可能是這個吧？」
我相信你，華生。
於是，我們便走反方向，坐了很久，走出車站我便認得路了。
「我明白俄羅斯人今早為什麼不讓你一個人出來了。」她恥笑我。
盡情恥笑我吧，住了兩天我根本也沒好好記著自己到底要去哪個站。

看芭蕾舞的劇院位置很偏遠，找半天也找不到。
幸好我的同學是地圖王，最後還是找到。
劇院和我上一次去很堂皇的不一樣，像一所學校似的，
殘舊的很，跑樓梯時，那樓梯活像會塌下來似的。
話雖如此，入場的人還是很多。
我們看的劇目是SWAN LAKE， 還是沒等到羅密歐。
好像花了二千多盧布（當時是兌1：4.5），
坐到一個很中間，很近的位置，
相比上次那次也是二千多盧布，只能坐山頂位，
（詳情：http://caitwong.pixnet.net/blog/post/397850785）
其實我更喜歡這兒，因為感覺很接近舞者，
就像她們就只為你而跳。

「芭蕾舞如何？我現在在超級市場，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俄羅斯人傳來訊息。
我回覆一大堆看電視應有的零食，薯片﹑巧克力什麼的。
那天晚上在異地，兩個大學同學在街上什麼都聊，
寧靜都不算什麼，我記得她跟我說在旅行時所遇過的事。
我記得那一個晚上。
我把她送到火車站，「來啤一啤。」我提出。
一個喝Kvass（黑麥或大麥發酵而成的酒精飲料，俄羅斯小孩都會喝）都會頭昏的人，在這個時候提出這種要求，
想起來也是頗膽大的。
我在車站的「士多」點了兩瓶啤酒，
「老闆娘，地鐵尾班車什麼時候？」
「現在。」她眼角的魚尾紋跟著笑容揚起。

這時電話響起，我猜到是俄羅斯人，
因為沒人會打我俄羅斯的號碼吧？
「你在哪裡？一切還好嗎？」他問。
「我在火車站，差不多要回來了。」
「那個地鐵尾班車是12時，我猜你還有一分鐘時間跑。」他笑說。
「我有點擔心你趕不上車，不要勉強追，尾班車開了我便過來接你，
如果你能趕上最後一班車，就告訴我。」語氣倒是有點擔心。
我酒也沒來得及喝完，就拿著它飛奔上車。
謝天謝地謝天華的趕上了尾班車。
酒精和一整人在外的關係，不爭氣的在車上睡著了。
首先是電話飛墮在地上，
第二次是把酒瓶倒在車廂，還好沒有全部瀉出來。
糗得要命，還好車廂人不多。

俄羅斯人在大門口等我，
才看見我就問，「喝酒了吧？Kvass都受不了還學人喝呀。」
我覺得我的酒量好了，起碼Kvass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