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羅素的紅

「我永遠不會忘記，夜半起床時，那種不安感。
因為我的是下卧，很貼近路軌，睡在床上感覺到火車時而開得很快。
那些響聲也一直在衝擊我的腦袋。
我坐起來看出窗外，夜色依然，只是距離聖彼得堡愈來愈近。」這是我上一篇文章提及的。
火車漸漸減速，對面的俄羅斯媽媽告訴我，已經到達聖彼得堡。
我只知道，我的心跳得很快。
「把床單整齊摺好，方便車務人員收回去。」她小心翼翼地整理床鋪。

對於聖彼得堡的迷戀，我曾經寫下過一篇這樣的文章。
是為了一課關於「說故事」的課，要把自己的故事說出來，我想這是需要很大勇氣的。
「我曾經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和大部份人不一樣的，是我這位好朋友是俄羅斯人，
認識五年後，我才第一次在現實中和他見面。

因為學俄文，所以在skype上搜尋俄羅斯人，想從他們身上實踐一下。
我送出的二十個邀請中，只有一個人接納了。

我們成為了好朋友，俄羅斯和香港有四個小時時差，我們會協議一個時間，大家可以安靜的坐下談天說地。
那時候，幾乎每天都花上十小時聊天，連吃飯也是各自叫外賣，然後假裝我們是在一起吃飯的。
我教他說普通話，他教我日常俄語，當中有很多的髒話，都是從他身上學來的。
那個時候，我們常常討論可以怎樣搬到大家居住的城市，也經常想像終於有一天我們會相約在街角的咖啡店，
然後聊聊他的貓又隨處大小便，為了作弄同學所以把對方的單車偷走。

他的心臟有先天性的毛病，有次他消失了一星期，再聯絡上的時候原來他剛動完手術在醫院。

   

弗拉吉米爾(Vladimir) 是莫斯科金環城市之一。
本來我想下午才到Vladimir,因為我們買了凌晨的火車票到聖彼得堡。
可是因為計劃突變，民宿阿姨叫我們在火車站開的時候就去了。
我上網查了查，原來俄羅斯的火車票退票手續費很低，但要在發車前8小時辦理。
為免退得票來卻又買不到新的票，我們七時便起床了。

這是我清晨起床，窗外的風景。
 

從我們昨天下車的巴士站走到民宿要15分鐘，本來我們想用走的過去。
但打個計程車也不過100盧布，所以心想這一點錢別省了。
慶幸的是沒有省錢，原來到離鎮的巴士站是很遠的，大遠坐了15分鐘的車才到達，
我打從心裡感謝民宿阿姨游說我們坐車，要不然走到暈倒也沒能到巴士站。

民宿阿姨為我寫的兩張紙，我珍而重之的放在筆記本裡面。
除了因為退票賣票都靠它，也因為這一份陌生人的心意對我來說很難得，她為我做的所有，
我都很感激。

「你先坐著，我打電話到火車站問一下可以怎麼辦。」民宿阿姨穿著淺粉紅的衣服，
胖胖的身體在我眼前走來走，時而到房間看火車買票的官網，一時又回到櫃檯前打電話。

「希望真的能退吧。」我一直和Sophie重覆這句說話。
如果真的能退，那可是一倍的價格，足夠我們在俄羅斯吃三﹑四頓晚飯了。
心裡面很高興遇到阿姨幫忙，另一方面卻又想著，這世界總是充滿波折，
應該不會來得那麼容易。

－
Day 7(下)

  

 
上次說到，好不容易我們才找到民宿，聽完民宿阿姨介紹完整座民宿。
阿姨千叮萬囑，著我們明天離開時必定要把床套等東西還回來，否則是沒法取回500元的訂金的。
我和Sophie稍稍休息了一下，將行李放好，然後打算到市集那兒逛逛。
因為放下行李的關係，我們選擇用走的方式回到市中心。
這次顯然走得十分輕鬆。

小鎮對我來說是吸引的，這兒給我的感覺真的很像我以前玩遊戲，
裡面的小鎮一樣。

蘇茲達里Suzdal (Суздаль)是一個只有十五平方公里的小鎮，距離首都莫斯科約200多公里。
從莫斯科出發，乘坐巴士大約需要四小時。
可以先坐巴士到弗拉吉米Vladimir(Владимир)然後再轉乘另一巴士到蘇茲達里。

我用的方法，是瑪莎媽媽教的，她說我住的那個站，就在My-My餐廳再走過去。
媽媽給我寫下了巴士的班次，她說這巴士會直接到達小鎮，不用轉車了。
這個方法對我來說更好，第一是我已經住在這個站附近，第二是我本來的方法需要再轉乘，
然後方法也倒省了時間。

 

這張紙我還放在記事本裡面，她另外也為我寫了一張買票的便條。
「請給我兩張到蘇茲達里的票，謝謝。」
我約了Sophie在地鐵站附近等，然後想要去趕一趕8點多的車，無驚無險的買到了票。
因為我的背包太大了，所以需要多付點行李費。

瑪莎的媽媽，給我很多吃的，甜點啊水啊什麼都有。
有時我真的很慶幸，遇到像她們這麼好的人，什麼都給我，
洗澡的肥皂也怕我不喜歡那味道，然後給我幾種味道去選擇。

清早，我已經收拾好行李。

繼續第六天在莫斯科探索，才離開新少女修道院。
建議有時間的可以到附近的新少女公墓走走，如果你有喜歡的俄國詩人或大文豪。

我坐上地鐵，車門甫開，一個中亞模樣的女人，帶著一把結他，還有一個拿著紙袋的小孩。
車門關上，她開始自彈自唱，原來這是俄羅斯很流行的一種賣藝方法。
為了不讓車站服務員拉下車，他們會等車開才唱，而且也會找較長的站，
要不然你的歌還沒有唱完，就讓人抓離場了。

女人的歌是俄羅斯「高音王子」的歌，剛好我很久以前聽過這支歌，
所以我很快便猜到。
車上的俄羅斯人，臉依然是冷冷的。
歌唱到一半，女人推一推小孩，小孩拿著紙袋，
走向座位上的人們，臉冷的俄羅斯人，這時卻大部份都亮出盧布來，
紛紛投入袋裡。
街上也有同一個現象的，人們對街頭藝人都抱有相當欣賞的態度，
一般也很願意給他們投錢。

一個證過後，歌剛好唱完，女人和拿紙袋的小孩下車了，
車廂又是一片寧靜。

「姑娘，你要不要也畫一下？」老人笑著說。
「不，不要了，我畫得很差。」我用糟極了的俄語說著。
他在修道院門外寫生，我眼見他畫得那麼漂亮，想退卻了，
本來我一直畫得就是小學生習作，所以不想在班門前弄斧。
從他繼續說的話，我沒能完全明白所有，但意思大概是，
畫的不是建築，是你心裡面的感覺，不是畫家都可以畫畫，
沒有人可以批評你的感覺，只要自己享受就可以。



 


時間很少，我隨便起了個稿，便隨便填了色，下面的門也沒有層次。
後來我也沒有再加上其他顏色，因為我想記住我那時候畫的感覺。
真的，管它的漂亮，我記住了那刻我的快樂。

－

我還是沒有很早就起床，但今天Sophie會去逛逛傢俱店，

「瑪莎怎麼一直都在按手機。」我心諗有點不解。
在之前的幾天，她只要一和我走在一起，都不會怎麼按手機的。
我想可能她可能是找男朋友。
後來我才發現，因為我想找美術店，見識一下藝術文化氣息那麼濃厚的俄羅斯，會有著怎麼樣的美術店。
於是，她不停上網搜尋哪兒有專業的美術店。

 

沒所謂啦，反正我也不是什麼藝術大師，畫得醜也沒關係。

對擁有藝術細胞的人，我總是很羨慕。
我不懂得為什麼他們可以隨便就把一整個城市給速畫下來，
也不明白他們是怎麼樣簡單的把人的神情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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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莫斯科的阿爾巴特街是相當有名的。
就像我的俄語老師說，巴黎有香榭麗舍大道，香港的就是廣東道吧。
不過，廣東道對我來說，不屬於我的。
每次經過都是喧嘩的人聲，相比阿爾巴特街，少了一份藝術氣息。
在阿爾巴特街，有各樣的街頭藝人，像什麼歌手，民族演奏都有。
我想，廣東道，就真的只是一條廣東道。

咸魚青菜各有所好，相比大型的購物商場，我總喜歡往市場裡鑽。
今天是星期六，是到訪伊茲麥洛夫藝術市集(вернисаж в измайлово)的好日子。
因為上次我誤闖市場，有位阿姨說星期六才來，一定會大開眼界。

 

在出發往市場前，我和瑪莎提議Sophie先到我居住的站。
因為我和Sophie也想試試有名的自助餐му-му(用俄語拼讀起來是牛的叫聲)
雖然瑪莎說對俄羅斯人來說，му-му並不是什麼特別的東西。
但對於我來說，因為看見網上﹑旅遊書都很多人推介，那麼千辛萬苦才來到俄羅斯，
試一試當然也無妨的。
而剛好，在我居住的地鐵站附近就有一家，加上市場也不過兩站之外，
Sophie可以先到這兒吃點早餐，然後我們再一起到伊茲麥洛夫。

基本上人們都是推介到阿爾巴特街的那一間，因為我住的真是小區，所以不會有人特意從外面來吃。

我覺得這兒的佈置很鄉村，又是我喜歡的味道。
一般它們的分店都會有一頭乳牛擺設在門外，但我沒有拍這家的。

(是日手稿只有兩張) 

今天有一位新朋友會出場，她叫Sophie，是台灣女孩。
我們的認識，反正就是緣份。
她的出現，讓我接下來的台灣之旅不致孤單，反而得到她很多的照顧。

一想到今天終於要和我神往已久的教堂見面，心情興奮得無法形容。
那麼多年，自從我愛上俄羅斯，我閒時就喜歡畫它。
畫得雖然不美，但自有我心中所神往的種種細節。
而今天終於要到那兒去，我很期待，到底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因為昨晚我和瑪莎﹑還有她男友聊到幾近凌晨二時，
所以今天我著她先休息，我可以自己離家去。
瑪莎媽媽早教我怎樣鎖門了，早上十時她已經去了上班，
於是我得自己鎖門。
我小心翼翼的依照她教的方法把鎖上，然後走樓梯到樓下，
這兒讓我很親切，那個感覺，不知怎地像我已經住了很久。
到了大門口，我還是有點不放心，於是又折返住所，重新確認門是否已經鎖好。

「把你的右手伸出來，讓我看看吧，我可以知道你的命運。」花白鬍子男人微笑著說。
「不用了謝謝，我不想知道我的未來。」瑪莎有禮貌的說。
「噢，那好吧。祝你們一切安好。」他顯得有點失望，可是仍然保持禮貌，慢慢的離開。

（這是從瑪莎媽媽家到地鐵站必經的路，我每天回家前都會到旁邊的超市買點宵夜）

今天的小手稿。
 
 

這是在莫斯科第一次醒來，窗外的陽光溫暖的打進來。

  
（家裡的貓咪常賴在我的床不願走）

瑪莎先到家裡和我吃早餐，是媽媽煮的，我們從雪櫃拿出來翻熱。

 


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道菜，是豬肉(我傻乎乎的把圖片發給朋友，說是牛肉，